从神到人,坠落的时间能有多迅速?
瞧瞧“杨老”到“杨某”可见一斑,杨利民用实际行动向我诠释了一把他们那个圈子里的波涛汹涌。
按照我的要求,杨利民利攥着碳素笔在病例条上写了一份言辞确凿的保证书。
瞅着保证书上,洋洋洒洒的文字,我咧开嘴角笑了。
见我神神叨叨的只笑不语,杨利民有点摸不着门道,干咳几声开口:“王朗,现在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帮我化解难题?”
“你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就是收人钱了嘛。”我揪了揪鼻头道:“只要让送钱的人声明这钱不是给你送的,绝逼万事大吉!”
“问题难就难在这里,给我送钱的人肯定是宋阳爷俩安排好的,他们既然想要栽赃我,一定不会给我反驳的机会!”杨利民焦躁道:“而且送钱的人也不会现身,这就等于是死无对证,我特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
“不用你跳黄河。”我随即笑出声:“只要你能跳出自己的圈子,我就能保证万事大吉!”
“什么..什么意思?”杨利民楞了一下,迷惑的开口:“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和我上面的人全沟通过了,他们能保我,前提是我得把那些来路不明的钱财解释清楚,我们这个圈子咋说呢..相当的敏感..”
“敏感到一人犯事儿,集体紧张是么?”我乐呵呵道:“杨叔啊,我虽然从未走入过贵圈,但感觉所有的利益集合体应该都大同小异,你火的时候,所有人恨不得拱一把火让你更火,你冷的时候,所有人都巴不得对你敬而远之,是这样吧?”
杨利民怔了一怔,目光投向他手中那份写满“杨某某”的报纸页面。
“叔,这些玩意儿不过是拿出来糊弄鬼的,正儿八经的大事儿有多少会通过新闻刊登?您应该比我心里明白的多。”我抽吸两下鼻子道:“我们的媒体,只会让大众看到,上面允许看到的玩意儿,除此之外,更多时候是在渲染幸福时光,不是么?”、
杨利民抓了抓腮帮子没吭声,不过显然已经默认我的话语。
“您曾经有多伟大,又做过什么丰功伟绩,不会有人记得,您曾经如何的克己奉公,又舍弃多少,同样不会有人记得!”我接着道:“我无比相信,这份报纸现在有多黑您,曾经就有多捧您,只是看报的人,不会记得曾经!”
“呼..”
杨利民长吁一口气,朝我伸出两根手指头道:“给我来根烟吧。”
“宋公子!”
我嘿嘿一笑,冲着门外扯脖吆喝:“宋公子,麻烦您老进来一下!”
片刻后,宋阳闷着脑袋走进病房,二话没说直接甩给我们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迟疑几秒钟后,他又朝着我道:“王先生,我希望你能记住咱们之间的协议,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千万不要总挑战我的忍耐性。”
说罢,他又看向杨利民道:“杨叔叔,事已至此,您可以不认,但上头绝对不会因为您的不认而暂放一马,如果您乐意放下身段的话,小侄非常渴望大家能够共事一程,当然了,前提是咱们得主次分明。”
等他走后,我态度尚算恭敬的替杨利民点上一支烟,自己也大大方方的点燃一支。
“你说得对,这份报纸曾经刊登过不少关于我的功劳。”杨利民一面咬着烟嘴,一面抓起报纸,发出“哗哗”的动静,自嘲的呢喃:“但是又有什么用,国人最善于顶礼膜拜,也热衷于口诛笔伐,我好的时候,每个人都恨不得把我捧上天,而我落魄,他们又迫切希望我能被就地正法,这特码就是人心!这他妈就是所谓的公正,没有人会去考虑我,更没有人会琢磨着替我洗去乌黑,因为在他们的心中,高高在上就应该跌入凡尘,哪怕是曾经给予过他们帮扶的存在也一个样!”
“呵呵呵..”我再次扬嘴笑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绝不是两个形容词,这是老祖宗们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辈儿才总结出来的真谛,同样也是古汉语的魅力之所在。
我咬着腮帮子又道:“所以呢..”
“既然谁好都不如自己好,那我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杨利民棱起眼珠,浑浊的眸子绽放着从未有过的寒芒:“如果可以让自己过的更加舒坦,我没有必要拒绝,如果可以平步青云,我更不应该去无视,王朗啊,咱们联合吧..”
“如何联合?”我不假思索的浅笑。
“头狼必须给我拿出一份像样的答复,辉煌公司也得交出来相应的筹码。”杨利民搓了搓后脑勺道:“至于主犯,没有哪条明文规定,抓就必须落网,我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同样也清楚敖辉在盘算什么,你俩商量好,剩下的事情咱们可以一并研究。”
我抽声发问:“收钱的问题我帮你摆弄清楚,其他..”
“都不叫问题,你得相信,我能爬到今天这一步,就意味着我的上面下面都有需要我崛起的人物。”杨利民摸了摸鼻梁骨道:“现在的问题所在就是..”
“皇上,我说你听着!”
不等他说完话,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钱龙的号码:“我要你现在去自首,承认自己曾给某人上供一大笔现金和礼物,你打算送礼的人是..”
“你家对门的邻居是谁,叫什么,从事什么行业!”我歪脖看向杨利民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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