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是个行动派的女企业家,那窃听器的提议换一个人大概会放弃,大概会用别的方式继续监督观察何铭传。
但陈澄选择安装。
陈澄等了不到一天,就有了收获。
她又一次找到周垚,让周垚一起想办法。
周垚接到陈澄的电话时有点惊讶,一般来说这已经是陈澄自己的事了,她们之间不过是两条不相干的经线和纬线,因为何铭传而有了一次交集而已。
但周垚没想到,陈澄又约她。
周垚想,此时的陈澄大概很无助吧,明明眼前已经没有了选择,却仍希望有人给她指条路,而她好巧不巧正是这个人。
周垚决定去见陈澄,不是为了给陈澄指路,仅仅是因为眼瞅着这个女人摔的如此狼狈,她伸出手扶陈澄一把,陈澄大概会爬起来的更快一点。
两个女人还是约在上次的包厢里见面,陈澄没带儿子。
陈澄将录音放给周垚听,里面不但有何铭传的声音,还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果然,何铭传还有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有孩子,而且比陈澄的儿子大一岁。
那个女人叫苗静。
听录音,何铭传和这个叫苗静的女人应该是住在一起,早上何铭传会开车送苗静的儿子去幼儿园,苗静的儿子直接叫何铭传“爸爸”。
只是不知道何铭传和苗静到底是不是领证的夫妻,这个儿子是不是何铭传的种,还是说苗静也是个在寻找婚姻的道路上的受骗者。
听完录音,周垚叹了口气,问陈澄打算怎么办。
陈澄说:“我已经办完了,我找到这个女人了,也把她约过来了。”
周垚一怔,直接问:“既然你们接上头了,怎么还叫我来?”
刚一问完,周垚就想到了答案。
只听陈澄说:“我们都是当事人,受害者,我们需要一个客观一点的朋友站在中间,帮我们理理思路。当然,这不是无偿的,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说实话,我也是经过上次的接触,觉得你是个好人,感觉你也愿意帮我们,但是如果你觉得我的要求过分的话……”
周垚听了觉得有点啼笑皆非,怎么一夕之间她就被当成了情感调理专家了?她明明是祸害情感的妖精啊。
但事已至此,周垚只好说:“我没什么条件。我只想知道,这位苗静女士也知道我来么?”
陈澄说:“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放心的。毕竟我们都是各执一词。”
陈澄话刚说完,门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服务员领进来一个女人,正是苗静。
苗静和陈澄女企业家形象截然不同的女人,眼神温柔,气质恬静,圆圆的脸庞,圆润的身材,脸上一点妆都没有,整个人打扮干干净净的很简洁。
苗静坐上榻榻米,有点尴尬,相比起在场两个女人,她是最晚知道“真相”的,还在消化阶段,有点不能接受。
所以苗静一开口就这样说:“我不知道你们和何铭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有,我觉得我应该来澄清一下。”
周垚没说话,只是喝茶,准备先做个局外人,遂抬眼和陈澄交换了个眼神,只等陈澄对峙。
陈澄不愧是做生意的,言语之间自有一种气场:“我知道这样问很冒昧。但是还是想先把这点搞清楚,苗女士,请问您和何铭传登记领证了吗?”
苗静摇头。
陈澄松了口气:“那你的儿子,也不是和何铭传一起生的?”
苗静:“是我前夫留下的,他去世了。”
都是有孩子的女人,立刻就多了一条联系。
陈澄拿出手机,调出自己儿子的照片,给苗静看。
苗静的眼神瞬间柔软了,听陈澄将她儿子有多调皮,前夫如何。
两个女人聊了片刻,听她们的言谈,周垚很快理清楚苗静的情况。
苗静比何铭传和陈澄都大两岁,前夫去世,给她留下一个儿子,一些钱和一套房。
苗静用一部分钱开了一家美甲店,店面不大,有一个雇员,挣点小钱,也不用多勤奋创业,糊口和给儿子挣将来的学费、娶媳妇的钱即可。
苗静也没什么远大志向和抱负,就想过点安稳的小日子,手里的积蓄足够应付突如其来的疾病,如果可能希望找个有共同追求的男人,能对她们母子体贴照顾,能和她白首偕老。
如果这个男人坚持,苗静也愿意再给这个男人生个孩子,将来他们老了,子女之间也有照应。
这些美好的愿景,在遇到何铭传的那一刻,几乎要实现了。
是的,几乎。
苗静一度以为,她和何铭传今年就会领证,不用操办喜酒,联络相熟的亲戚们关上门一起吃顿饭就好。
直到那天早上,身着职业套装的陈澄出现在她面前。
苗静傻了,她以为陈澄找错了人。
进而又慌了,下意识的排斥,拒绝再听陈澄胡言乱语。
陈澄也没坚持,没勉强,留下联络方式和约见的时间地点,只撂下一句:“来不来是你的自由,我不勉强。但如果是我和何铭传之间有误会,你来了也好帮他澄清一下。”
正是这句话,让苗静决定走这一遭。
她既然决定了要和何铭传过日子,就该搞清楚情况。
但若反过来,何铭传骗了她,她也该让自己死得明白点。
了解了苗静的情况,沉默许久的周垚开了口。
“何铭传是有情人婚恋网的会员,恰好我和这个网站有点门路,如果将来证实了何铭传情感和金钱诈骗的证据,在法律上要进一步对他裁决,我想请问你们二位,愿意把他送上法庭么,还是打算私下解决?如果要依法办理,我可以和网站这边联系,帮忙取得一些资料。如果要私下解决,今天的话就当我没说,我喝完这杯茶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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