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这么急。”孙先生抓着他的肩膀固定住他, 抬手帮他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慢吞吞的一圈又一圈,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收回手的时候又顺势捂了捂他的耳朵,当下皱起了眉毛:“怎么这么凉,你里面穿的什么?”
手心的温热顺着耳朵尖直达心底, 陆沉手艰难的从长长的袖子里钻出来,挽住他的胳膊, 着急拽着他往前面走:“就是保暖内衣啊, 还能是什么,我们快点,待会他们都要关门了。”
陆沉尤其喜欢吃甜食,最喜欢的就是这条街道尽头拐角处的一家蛋糕店。门面虽小,但里面的蛋糕说不出口的美味。有一段时间不吃, 那味道就像是小羽毛一样勾的人心痒痒,一直惦记着。而且一旦开吃,食欲就像是开了闸的大坝,舌头都能当场咽下去。
因为各种甜食的轰炸, 之前陆沉的牙就罢工过一段时间, 他又怕疼,牙医那说什么也不肯去,颇是哭爹喊娘了一段时间。从那以后, 孙先生对他的糖分摄入量便严苛起来。
这不能吃, 那不能吃。甚至对于他什么时候能吃什么东西详细地制定了表格, 就贴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每每从冰箱里拿吃的时候就明晃晃地出现在眼前,着实碍眼。
今天好不容易到了陆沉的蛋糕进食日,但因为临近年关,街道的所有商铺关门都比较早,所以刚吃过晚饭,陆沉就迫不及待拉着孙先生出来了。
满心满眼都是橱窗里正对自己招手的小蛋糕,粉嫩嫩的舌尖探出来憧憬地舔了舔嘴角,即使只是想想,味蕾似乎都感受到了蛋糕的香甜。
一口咬下去,鲜美的奶油在舌尖蔓延开来,绵软的口感让人感觉就像是掉在了棉花糖口味的云彩里,身下软绵绵,鼻翼两端也全都是甜蜜蜜的味道。陆沉眼睛亮晶晶,脑海中已经迅速勾勒出一副又一副精美的蛋糕图片。
今天吃什么种类的呢?慕斯蛋糕还是鲜奶油蛋糕?真让人期待。
孙先生拽住他:“别跑,小心路滑,还有时间。”
前两天下了点小雨,又因为天气太冷,路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踩上去稍微有点打滑。
“没事,我鞋防滑的。”陆沉等不及,脚下步子迈得飞快,还要拖着不配合的孙先生,没一会气就喘不匀称了。
孙先生无奈,只好松开他微凉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自己则是拦着他的肩膀以防他滑倒。
陆沉转过脸,甜甜地咧嘴冲他笑,跟他聊天打发时间:“甜品那么好吃,你怎么就不喜欢吃呢?”他歪着脑袋,路也不看了,“蛋糕那么甜,你不喜欢吃,简直就是对蛋糕的侮辱!“
看他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孙先生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小冰块一样,捂住按了按,用手心暖热:“我不吃就是对它的侮辱了?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不吃,世界上那么多人都不喜欢甜的,那蛋糕受到的侮辱还真多。”
陆沉吹胡子瞪眼,几乎是被孙先生搂着肩膀提着悬空走:“我就是说你们这一类人!简直不懂品味不懂享受。”想当初刚被禁止甜食的时候,他试图用甜食贿赂孙先生,企图让他知晓甜食的美味和自己一起沉浸在蛋糕的欲海里,最后竟然是以孙先生的嫌弃眼神收场,想起来就无比生气!愤怒!
孙先生:“嗯,你品位高,我品位低,小心前面,跨过去。”
前面一小滩水渍被冻成一小块冰面,甚至还在反光。陆图小心翼翼迈过去,依旧不依不饶:“待会你一定要试一试,这家店新出了一个品种,外面是巧克力酥皮,还裹着巧克力酱,真的好吃。”陆沉吸了吸鼻子,冻得鼻涕都快要流出来了。
孙先生拉开他的围巾,伸手抹了一把他的嘴角。
瞄一眼四周同样裹成球,疾步匆匆的过路人。陆沉闪避开他的手,瞪他:“你干什么,大街上乱摸什么呢。”
孙先生好笑:“帮你擦口水。”
陆沉脸颊蹭的红了,鼻子冷哼一声偏过脑袋:“我才没流口水呢。”说着习惯性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咕噜的声音尤其大。脑袋顶上传来孙先生的笑声,陆沉气急,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胳膊,“我没有,就是没有!“
动作太大,脚下一滑,陆沉一个趔趄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孙先生扣着人的肩膀把人捞上来,收敛笑意,口气带了严厉:“好好走路,冬天骨头多脆的。”
陆沉跺了跺脚,低头脚后跟蹭了两下地面,试试自己的鞋底子到底防不防滑,扁着嘴随口说道:“你还知道这些啊。”
孙先生无奈摇摇头,把人固定的更紧了。在幻境中的那几百年,除了让自己努力适应现代生活,就为了能照顾好某个没生活常识的小笨蛋,剩下的时间孙先生全用来了解人类构造和基本生活习性了,他什么不知道。
快过年了,街道两边张灯结彩,小彩灯一闪一闪的,陆沉窝在孙先生的怀里,无聊盯着看了两眼,略微觉得有点眼睛疼。
孙先生拍拍他的脑袋,帮他把即将要掉下去的羽绒服帽子带好,严严实实护住光滑的大脑门,又拍了两下:“别长时间盯着强光看。”
你又知道!再说那么小的豆丁发出的光,你把它叫做强光!陆沉晃晃脑袋瞪他一眼,但还是乖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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