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议论,陆渐红的脸色很难看,牛达蹭地站了起来,快步到了小王身边,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拍,沉声说:“兄弟,没边没影的事你可别乱说。”
小王被这一掌拍得龇了龇牙,嘴巴还很硬:“谁乱说了?”
牛达瓮声瓮气地说:“那行,你说陆书记哪天哪日在什么地方跟我妹子有关系了?你说出来。”
小王是第一次见到牛达,也弄不清是什么头绪,况且这些本来就是他凭空捏造的事,哪里能说出个什么来。
“操,叫你生这张嘴,是让你吃饭喘气,不是让你胡说八道的。”牛达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小王眼前金星直冒,脸马上就肿了起来,嘴角也沁出了血丝。
牛达这一巴掌还真够重的。
“牛达,不要打人。”陆渐红低斥一声。
小王身后的几个混混见牛达动起了手,吆喝一声,都围了过来。
牛达嘿嘿一笑,看了一眼陆渐红,意思在问,我要不要动手?
周筱惠这几个月经历了不少风雨,胆子也大了起来,挺身而出,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米新友倒不在乎几个小混混,只是陆渐红是县委书记,在他面前动手打架,影响不好,便低声道:“要不要报警?”
陆渐红还没答话,那些混混已经操着啤酒瓶子向牛达动手了,围观者一见打起来了,都向后退了退,这些人的生活很单调,下了班之后,可干的事情就少了,现在见到现场版动作片,自然乐意观赏了。
陆渐红一看这些人的手里操着啤酒瓶子,性质就不一样了,这个时候牛达动手纯粹是自卫。
陆渐红的嘴角撇过了一丝冷笑,跟牛达动手,嘿嘿。
牛达看到陆渐红的笑,心里有数了,一只手抓着小王,然后直接全是连环腿。早就知道牛达以前的身份,也看过牛达的比赛,不过那是职业选手之间的对决,相互要谨慎得多。这一次他可以亲眼所见,这才知道什么叫猛入羊群。
周筱惠一直在叫:“牛哥,踢慢点,你踢得太快了,我都看不清楚,没电影里的好看。”
在一阵掌声中,牛达已经将几个混混全部放倒,小王的胳膊被牛达攥着,在牛达踢腿的时候,手中不由加了力量,可是小王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他完全傻了,他实在想不到现实中居然有这么牛叉的人物,风卷残云般地就解决了战斗。
周筱惠埋怨道:“牛哥,叫你踢慢点,你偏踢那么快,眼都看花了。”最后,周筱惠给了个总结,比电影上那些明星厉害。
牛达很内敛,没有丝毫得意的神情,手中也加了力气,冷冷说:“你不但诬蔑了陆书记,还败坏了我妹的名声,你说,这笔帐怎么算?”
恶人自有恶人磨,牛达是个标准的恶人,而小王连个恶人的边都挨不上,两条腿都吓软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是放屁。”
牛达又道:“为什么要放屁?”
“我犯了错,陆书记开除了我,我才故意造的谣。”小王在牛达的威吓下很自觉地配合。
“滚吧。”牛达松开了手,有陆渐红在场,牛达不可能下狠手。
小王屁滚尿流地风一般逃离了现场。
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也都算了,继续吃饭喝酒,该干嘛干嘛,权当刚刚是娱乐消遣。
被这么一搅,陆渐红等人也没了吃饭的兴致,牛达去结了账,陆渐红和米新友故意落后几步,说:“米总,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米新友笑了笑说:“兄弟,人言可畏,这件事给你敲了个警钟,要注意影响呀。”
陆渐红知道米新友是为自己着想,不无感叹地说:“米哥,谢谢你的好意。”
“知道就好。”米新友也不多说,“那是你朋友还是你保镖?身手不赖。”
“不瞒你说,他是我兄弟。”
米新友能体会到陆渐红说的“兄弟”两个字的含义,点了点头:“能有个过得硬的兄弟,感觉也不错。”
经过这件事,周筱惠忽然沉稳了许多,除了正常的工作汇报,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她有意识地避免与陆渐红单独相处。
陆渐红发现,周筱惠长大了,她已经知道了人言可畏。不过,每晚的短信发得倒是多了起来。这丫头,秉性没改呀。
几天后,一纸文件下来,赵学鹏被免去准安市人大委员会主任、市委书记职务,任江东省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准安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专门为他举办了欢送会,两个县的县委书记由于是常委也参加了,陆渐红不是常委,尽管赵学鹏跟他的关系不错,但他是不够资格参加的。
一个月后,李昌荣毫无争议地被任命为准安市市委书记。在此期间,李昌荣在万家青的陪同下,到郦山县工业集中区看过两次,进行了高度的评价和肯定,陆渐红明显感觉到,李昌荣是在表明一个姿态。
时间很快到了九月底,一年已经过去了三个季度,为了检验各乡镇的工作情况,陆渐红提出,在九月二十八号对各乡镇进行观摩,其观摩的内容不仅仅是工业集中区,还包括其它事业的发展情况,诸如农业示范点、城镇建设新区等等,要求每个乡镇在二十号之前把各自的亮点工程报上来,以便确定观摩线路。
陆渐红这一招不是先例,但在郦山却是为数不多,为了能得到县领导的肯定,各乡镇都卯足了劲,全力准备观摩点。
二十六日,县委办、政府办联合下发正式通知,要求28日晨6点,各乡镇党政一把手、部委办局的负责人到县政府集中,统一乘车对各乡镇的观摩点进行观摩,并要求届时在观摩点上由乡镇的主要领导作项目介绍。
二十八日晨六点,十辆大巴准时出发,浩浩荡荡向乡镇驶去。
车刚驶出县城,陆渐红忽然接到了安然的电话,安然很着急地说:“渐红,你忙不忙?”
“今天观摩乡镇的工作,有什么事吗?”
“孩子发烧,几天都没退。”
陆渐红心里一紧,说:“送医院呀。”
“送了,在准安医院呢,住了几天院了,医生说要转到燕华儿童医院去。”安然的口气里明显带着哭腔。
陆渐红吃了一惊:“怎么这么严重?”
安然都快哭出来了:“我正在给孩子办出院手续,马上去燕华,你来不来?”
陆渐红第一次为难,于公,这一次的观摩是他提出来的,如果他这个县委书记不到场,以后很难形成一种制度。可是两孩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在这种时候他如果不到场,自己就不算个合格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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