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阁后院凉亭下,五人依然在对酌,无尘阁外,却早已因为此时涌起一片风云。
玄王爷和南王爷,甚至沐先生和赫连先生,他们都和慕容七七在无尘阁院里把酒言欢,一同奏乐,对月笙歌!
这些人虽然不至于平日里完全没有来往,但,要他们全都凑在一起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在一起饮酒作乐。
这事,在短短一个多时辰里,惊动了宫里宫外多少人?
“你确定那把是天涯?”东陵轻歌虽然面容依然平静,纤纤十指却忍不住在微微颤抖着。
她不信,绝对不愿意相信,师兄的天涯在数年前已经尘封起来,就连她也不能让天涯重见天日,慕容七七怎么可以?
“公主,那把古琴不管在外形和神韵上都和海角十分接近,更重要的是,当南王爷弹奏的时候,属下立即被那份强悍的气息逼得远离,那力量……比公主弹奏海角的时候还要慑人。”跟随她多年的手下蝶衣认真道。
力量比她弹奏海角的时候还要大……
东陵轻歌不再说话,只是右拳紧握,就连锋利的指甲嵌入到掌心里,刺出几缕猩红也完全顾不上。
除了天涯,还有什么琴会有这么强悍的力量?
师兄居然为了和慕容七七合奏而将尘封多见的天涯带出来!这怎么可以,怎么可能!
听说师兄将天涯尘封的时候,天知道她心里有多高兴?她一直认定师兄尘封天涯是为了等她,等她抱着海角与他相见。
只要海角回来,天涯一定会重现,她比谁都有信心。
上次去寻他,他不愿意让天涯海角相逢不过是因为气她要竞选玄王妃的位置,师兄只是生气了才会如此。
她一直是这么认定的,这本来就是事实!
试问这天底下,除了海角,还有什么琴或是乐器有资格和天涯一起演奏?
可是今夜,为了与慕容七七那传说中奇形怪状的乐器合奏,他居然让天涯重现世间!
这事,她无论如何接受不来。
“再探。”她就是有这么好的本事,虽然心里已经恨得在滴血,面上却还是一派平静,唯有熟悉她的人知道,她这一刻的怨恨有多深。
“公主,无尘阁外有玄王爷的人在守着,属下无法过去查探。”蝶衣不安道。
自玄王爷那只空酒坛摔碎在前院院门处之后,立即有十几抹黑影分布在院外不远处,把所有角落封死,不许任何人窥探到半分里头的情形。
“守卫如此森严,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东陵轻歌终于忍不住一掌落在椅子扶手上,那泛白的指关节,将她的激动和怨恨表露无遗。
四男一女,不再有歌声琴声鼓声,安安静静的,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是不是都进了房,正在做无耻的苟且之事?
四男一女!他们真的敢!
南慕国七公主的风流韵事,她未曾进皇城已经听说,每每听到下人婢女们说起也不过是不屑一笑,当成无谓的茶余饭后谈资。
直到那日洗尘宴上,玄王爷与慕容七七坐在一起,她也还是不太理会。
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力,皇家不会让这么一个女子进门,就算玄王爷真有那么点心思,楚王和慈宁太后都会亲自下手将她除去。
拓拔飞娅才是她的对手,一个区区南慕国小公主,还是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她算什么?
可是今夜,今夜她最在意的两个男人都在慕容七七的闺房里,她还能像过去一样不在意吗?
她做不到!
“皇兄,你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她看着一旁的东陵浩天,眼底闪过一丝委屈。
东陵浩天搁下手中的杯子,垂眸看着她,好一会才浅笑道:“他们能做什么?顶多就是喝喝酒说说话,难道,真会如旁人猜测那般行苟且之事么?”
“为什么不会?”她皱眉,就是因为担心自己两个男人都被那女人勾去了,才会央他。
东陵浩天吐了一口气,眼下闪过一丝丝谁都看不到的失望,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他淡言道:“先不说沐初和赫连夜是什么人,就是你最在意的玄王爷和南王爷,你认为他们会愿意大家围在一起共用一个女人?”
她素来冷静,也懂得隐藏自己的脾性,今夜是怎么回事?为何也像那些人一样肤浅,尽想些污秽的事?
东陵轻歌知道自己的想法确实不好,但,再不好也是因为慕容七七那个肮脏的女人,将她的两个男人带回她那个肮脏的无尘阁,难道不就是为了做那肮脏的事么?
几人同床,对于寻常百姓来说确实不可想象,但,对那些从小生活在宫里权力比一般人要大太多的公主或是一些名门郡主千金来说,能算什么?
就是她自己……
一个尊贵的公主,私下里养几个男宠来玩玩有什么?她怕的就是慕容七七也将她的男人当男宠来玩弄。
虽然,她不认为玄王爷和师兄是那么肤浅的人,可她有过那么多男人,自然很清楚男人的劣根性。
美色当前,有时候,真的会管不住那些冲动……
她怕,她真的怕,玄王爷和师兄都是她的,除了她,谁也不可以碰他们,谁也不能将他们玷污!
她霍地站起,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你想做什么?”东陵浩天的声音染上不悦,杯子被重重搁在矮几上,发出沉重的声响:“你打算去要人?以什么名义?玄王妃?还是南王爷的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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