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里乱成这般,今晚是不能住了,要不就随我回摘星殿,到我那里住去吧。”走到案几前,盯着还在忙碌的四海不归,梦弑月忽然道。
四海不归没有回话,不答应,也没有拒绝,将画卷小心翼翼收起,放在书架最格之后,他才又从案几后走了出来,环视了房间一眼,忍不住摇头浅叹道:“那家伙性子太烈了。”
“也许你真的应该与他多交流,他也不过是个没长透的小孩,大概是到现在还没有定性,未曾成家,心性才会不定。”梦弑月看着他,总觉得这张脸、这身子、这整个人的气质,她始终百看不厌。
让她一整日不做任何事情,就这样看着他,她也乐意。
抿了下唇,她忽然道:“要不我们给阿离指一门亲事吧,你瞧瞧这朝中重臣的名门千金,有哪一个你能看得上眼,我直接指给阿离便是。也许嫁了人,成了家之后,他的心性便也能定下来了。”
四海不归却摇了摇头,漠然道:“他现在对七丫头执念如此深,我如何能在此时给他赐婚?这么做,刻意得太明显,他绝不会接受的。”
不等梦弑月开口,他又继续道:“阿离的性子有时候太倔,我希望你不要去逼他,我确实很怕将他逼得太紧,反倒逼出些什么事儿来。”
梦弑月没有就这事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很多话她也没必要说下去。
见他又要过去收拾地上的东西,她忽然大步向前,大掌扣住他的腕,让他看向自己,她才柔声道:“我们也闹了一整日,此时别再闹了,好不好?现在,随我回去吧。”
“我没有和你闹。”这话是真的,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有什么好闹的?
只是这模样看在梦弑月眼底,却完全不是这种想法,他这么说是不是也在向自己示弱了?
梦弑月心情不错,立即牵了他就往门外走去:“那既然这般,我们就和好吧。师兄,近日我已经习惯了有你在身旁陪伴,若你不在,我怕我夜里睡不着,还是随我到摘星殿去,我们好好说说话吧。”
四海不归一声不哼,随着她离开醉梦殿,快要进入摘星殿大门时他还是犹豫了,脚步也变得更为迟缓。
这变化就连梦弑月都能看得出来,迎上他的目光,眼底闪过一点讶异:“怎么了?师兄,为什么忽然对我摘星殿如此抗拒起来?”
“我答应过镇北王爷,以后不会随意踏入这里。”四海不归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不愿意再往前走半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很多困难?不管怎么样,既然这宫里有内奸,我也被列为怀疑对象,那这事我就必须要避嫌……”
“师兄。”梦弑月可不期望在这时候,再折腾出什么意外来,盯着他的脸,她抱怨道:“你从前不是这般的,若换了过去,谁说你你也不会在意,那又何必在乎梦晓月对你说了什么?”
“此事不一样。”四海不归看着她,话语里头竟有几分无奈:“我不想因为自己的随意,伤了我身边的人,这个摘星殿我还是不想进去,如果陛下真想让我作陪,那还请今夜移步到醉梦殿来。”
他一转身,挣脱梦弑月的手,转身就要往殿外走去。
梦弑月一步向前,挡了他的去路,急道:“若是我命令你留下来呢?”
四海不归不说话,只淡淡看着她。
梦弑月又道:“晓月的话你无须在意,更何况在这宫里有机会亲近朕的,又不仅仅只有你一人,梦晓月到底是忠是奸,到现在我也还没有分辨得出来。师兄,我知道你嫌麻烦,不想被牵扯到其中,你的心我明白,我又怎么可能会怀疑你?”
见他似乎被自己说动了,她又继续道:“师兄,我们不要再闹了,天色已经不早,早些进房休息吧。”
她走了过去,再次牵上他的手,哪怕四海不归还是有那么点抗拒,但最终却还是如从前一般,再次屈服。
好不容易才哄得他跟自己进门,看着他慢步走向内堂的身影,梦弑月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
原来她心里真的这么害怕,怕和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忽然又变僵,怕他以后真的不来这里陪自己。
梦晓月实在太过分了,居然敢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她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她的亲妹妹,她就不敢动她?
连她的人都敢招惹,是谁给这位镇北王爷如此大的胆子?
今夜,四海不归的抗拒,让梦弑月心头恨极了梦晓月,心下也暗自在决定,就算这次的内奸不是这位镇北王爷,以后,她也绝不能让她手中握有太多的权力。
红颜祸水由来已久,但男颜有时候却比绝色美人更加祸国殃民,却只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国君,从来就不多。
四海不离走出醉梦殿后,一时之间想不到该去哪里,竟一路晃荡着,往慕容府的方向走去了。
大晚上,路上并没有太多的行人,只能偶尔看到三两个,却都因为他那一身暴戾冰冷的气息,全都被吓得远远躲了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些什么,刚才乱发脾气,甚至毁坏了大哥房中的桌椅画轴之类的东西,自然不过是在做戏给梦弑月看,可现在,梦弑月并不在,他到底还在气闷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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