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县,两万名梁军战俘已经在城外排队等候了。
丁固神情似铁,正骑着高头大马在战俘的队列前来回飞驰,一边还对着战俘们大声吼叫着,四周列队而立的楚军将士却是神情冷漠,望向战俘的眼神也充满了警惕,这些战俘虽然用脚镣给锁了起来,可他们毕竟有两万人!
“你们想要自由吗?”丁固厉声喝问。
“想。”听到丁固声音的战俘懒洋洋地回应。
“你们想回家跟妻儿老小团聚吗?”丁固再次喝问。
“想!”这次,更多的战俘开始回应,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们想吃香的、喝辣的,娶上十房八房娇妻美妾过上好日子吗?”
“想!想!想!他娘的老子想得要死!”越来越多的战俘被丁固调动起了情绪,一个个举起双手、挥舞着拳头仰天咆哮。
“很好!”丁固勒马止步,然后手指着前方不远处沔水上停泊的六百多艘水军战船,再次厉声大吼,“那就别他娘的犹豫了,赶紧上船,到地头再照着吩咐做,只要完成任务,你们就自由了,就能回家跟妻儿团聚了,赶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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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的水军战船退回若县了?”张良闻言不禁蹙紧了眉头。
刘邦点了点头,说道:“胜之刚刚谴飞骑回报,楚国水军的确退回若县了。”
“退回若县之后呢?”张良沉吟了片刻,又道,“之后楚国水军有什么动向?”
“这个寡人倒不知道,胜之派来的飞骑也没说。”刘邦摊了摊手,说道,“不过,多半是在若县驻扎下来了吧,鲤鱼滩他们过不去,还能怎么滴?”
张良摇了摇头,说道:“大王,凡事不可掉以轻心呀。”
陈平也附和道:“是啊,大王,不如让骠骑将军多派斥候打探打探吧,若是楚国水军真的驻在若县也就罢了,怕就怕他们从若县搬来救兵,强攻鲤鱼滩哪,鲤鱼滩可是只有骠骑将军的三千精骑,若楚国水军真从若县搬来救兵,未必挡得住哪。”
“那个……”刘邦道,“要不再向鲤鱼滩派五千骑兵过去?”
吕台提议道:“大王,索性就调两万月氏骑兵过去吧,反正这些月氏人已经被楚军打得丧了胆气,留在这里也只是摆设。”
“也好,就这么着吧。”刘邦点了点头。
当下吕台起身向刘邦揖了一揖,出帐安排去了。
张良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楚国水军的具体意图,当下跟陈平郁郁出了汉王大帐,至于陈平,他现在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这个上面了,刚出大帐,陈平便冲张良匆匆一揖,然后转身走了。
不片刻,陈平便来到了辎重大营的一处角落里。
那里有十几个被隔离出来的帐篷,在隔离栅栏外,还有一队队的持戈甲士负责警戒,还隔着老远,都可以闻到一股呛人的恶臭。
看到陈平匆匆到来,领头的汉军小校急拱手作揖道:“副军师!”
陈平点了点头,然后隔着栅栏往十几个帐篷扫了眼,问道:“情形怎么样?”
汉军小校神情一紧,低声说道:“回禀副军师,昨晚上送进去的几十个伤兵已经全部倒下了,上吐下泄,病得不轻!”
“是么?”陈平脸上霎时掠过一丝阴狠之色,低声道,“记住了,这是绝密,除了大王与本军师之外,就是军师都不能知道,若是走漏了消息,你知道后果!”
汉军小校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应道:“副军师放心,小人绝不会走漏消息!”
陈平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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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庄、百里贤神情凝重,正站在屏风前用手丈量地图。
项庄一边丈量,一边说道:“水军溯枣水而上,最远只能抵达洄龙滩,此后的二十里就得靠战俘拉纤了,到了陈邑整个船队更得弃水上岸,改陆地行舟,再向西二十余里才能够下到白水,然后再顺水而下才能够抵达河湾大营,这距离可不短哪。”
百里贤轻摇着羽扇,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晌午能够赶到。”
项庄点点头,又道:“只要晌午之前能够赶到,也就差不多了。”顿了顿,项庄又道,“就是学剑,却不知道到哪里了?”
百里贤若有所思道:“算算时间,上将军明天就该到了,不过,臣倒是有些担心晋襄和高初两位将军,也不知道这两支精兵现在到了哪里?这次能不能将刘邦的六十万大军留在关外,他们能否及时得手,可是至关重要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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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一名楚兵一个不慎,失足摔下了深涧,好半天后,涧下都还可以听到隐隐约约的惨叫声,随后跟进的楚兵一个个脸色泛白,开始踌躇不前起来,说到底,这世上就没人不怕死,楚军又岂能例外?
“不准停下来,继续前进!”
“不要往下看,抬头向前!”
“听见了没有,你们这群猪,蠢猪,快走!”
身后陡然响起了高初炸雷般的怒吼声,停在绳梯上的楚兵便再次向前蠕动,这次,却再没人敢低头往下看了,只是昂着头往前爬。
不远处,高初铁青着脸,正在生闷气。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这条小路的险峻难行还是超出了高初的想象极限,他真的无法想象,当初呼延带着天狼军偷袭汉中时,是怎么过的这道深涧!要知道当初的呼延可不比他准备充分,他又是怎么架起绳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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